文/仇士鹏
“橘柚垂华实，乃在深山侧。blog.byteway.net”从柚子里剥出一个甜津津的秋天，用晶莹的果肉染出一个红亮亮的午后，此刻，纵使地处闹市街头，身在二十层高楼上，心已不在人间，如沐深山来风。
母亲说，选柚子有秘诀：买大不买小，买尖不买圆，顶端又不能过尖。她解释道，这和做人一样，眼界和格局小的，稍有成绩就止步不前，胸中不会攒下多少墨水，成不了大器。处世要有个性、有棱角，既不能过于圆滑、庸庸碌碌，又不能钻牛角尖，那都会使白玉微瑕。呈现出不倒翁形状的柚子最佳，它的果实饱满扎实，甘甜覆盖了每一缕果肉。
柚子是内向的，它用厚厚的皮把自己裹得紧紧。这层皮相当难剥，果肉伸出无数绒毛般的小手死死拽着，和人角力对抗。儿时我甚至怀疑过，红心柚是不是因为它从没见过人间，乍一抛头露面，过于害羞，才憋得脸庞通红？这有好处，凄风苦雨吹不进它的心里，柚子便永远是个乐天派，翘着脚在枝头荡来荡去，这份愉悦的心情日积月累，最终酿出了甜美的酒红色。等到表皮被剥开Ligthing News，果香喷薄而出，整间屋子久久地萦绕着清雅的余韵。
吃柚子是一件乐事。相比于果切，我更喜欢买整只柚子回来，横竖剖几刀，掰开后，埋下脸，用牙齿撕掉薄膜、刮下果肉，大口咀嚼。这种吃法并不文雅，吃完后，脸上总会沾着几颗柚肉粒，可这不正是大快朵颐最好的证据吗？联想到秋收的场景，柚子就是土地，牙齿就像镰刀，飞快地收割着来自生活的馈赠，弯腰劳作，乐此不疲。这一刻的酣畅，和柚肉一样地红艳。一个柚子下肚，如同一场大梦醒来，不愿回首的当下都变成了前尘与往事。
不过，柚子也是会变苦的。在成熟前，它也会有一些青涩的念头，没有经过岁月打磨，恰如少年强说愁的新词。当柚子打开后，长时间放着，果肉暴露在空气中，晶莹透亮的心灵被氧化，天真与纯粹被风干，或者沉淀出晦暗与消沉，也会产生苦味。这不怪它，古时多少风流人物迁居异地或是遭到贬谪后，都会郁郁难捱，又何况一颗柚子？
柚子吃不完时，母亲会用柚子皮把它包起来。那既是它的家，也是它最好的保鲜袋。柚子皮富含水分，在蒸发时，它会先牺牲自己，将自己的水分上交，而把果实牢牢地挡在身后，颇有一副“从我的胸膛上踏过去”的气势。这是一种深沉的血脉情谊，如母爱般朴素而平凡。既然是自己孕育出，一点点看着长大的，就竭尽全力护它一生，不求回报。
母亲会做柚子糖。把柚子剥皮，取出白瓤，切块后反复地洗，直到水色由绿转清，苦味便祛除尽了。这时的瓤有着海绵一样柔软的质感。再煮一锅糖水，把瓤倒进去，糖水变干后，在瓤上析出一层洁白的糖霜，吃起来甜美而有韧劲。据说，这是外婆传下的手艺，那时候生活太苦，即使是瓤也舍不得浪费，外婆凭着在锅碗瓢盆间积累了几十年的经验，只冥思苦想了一会儿，灵机一动，便让柚子从此又多了一种甜。
看着孩子心满意足的笑容，她们觉得自己也像是一颗黄金般的柚子。
单位楼下有家果茶店，我常会买一杯蜂蜜柚子茶。我一度以为它是用蜂蜜和柚子肉做出来的，后来才知道，里面还有柚子皮。据说是因为果肉偏凉性，而果皮是温性的，两者搭配，可以相互中和。难怪它很合我的胃口，日夜连轴转的疲惫正好需要一杯果茶的工夫去中和，避免在生活里生出湿气。
回单位的路上，坐在人来人往的街头，听闹市里的熙熙攘攘，任由霓虹灯将斑斓的油墨洒在我的身上，把自己变得流光溢彩。小嘬几口，感受着柚香沿着食道逸散、渗透到五脏六腑中，都市的繁华、喧嚣与落幕也就在呼吸之间，落入了尘世永恒的沉静与生生不息中。
抬头望向二十多层楼上的单位，夜色中，一双略微干涩的眼睛已重新变得润泽、明亮。
相关推荐: 独家：中国移动国际公司总经理王华已到任 从海外调回来
运营商财经网 吴碧慧/文 近日，在2023中国移动全球合作伙伴大会上，中国移动国际公司总经理王华等人纷纷出席，其中王华也是在前不久集团大规模中高层干部调整中的一员，如今看来已正式到任。接下来，运营商财经网试图介绍他的工作背景。 今年，中国移动启动了大规模中高…